整个京城都知道,这大周的朝廷,变了天了。
日近中天,大臣们才一反常态地刚刚下朝,随着她们由承天门出宫,散向各个官署,或者各自返家,消息也迅速地在京城内传播开去。
到了下午,一驾马车便载着据传是自请离宫休养的太凤君,在神武军将士的护卫下,往京郊行宫去了。
至于其间关窍,亲眼所见的守口如瓶,无缘得见的议论纷纷,莫衷一是,眼见得成了坊间私下里最流行的谈资。
而流言中心的郁瑶,刚刚将权柄握到自己手中的女皇,却坐在长乐宫的书房,与对面的郁瑾喝茶。
茶炉上泉水已煮开,哔剥作响,水汽蒸腾,郁瑾打量着她的脸色,笑了一笑。
“外面传得沸沸扬扬的,你倒有闲心在这里喝茶。”
郁瑶微微一挑眉,“忙了这些日子,可不就是为了今天能闲这一时半刻吗?”
过了今日,一切尘埃落定,便是整顿朝纲的时候了,朝政被把持在太凤君手中多年,其中盘根错节,她并不了解,得趁着群臣经此一役,对她空前地畏惧,尽快整饬梳理,掌握在自己手里。
听她如此老实,郁瑾也不由得抚掌大笑。
这边笑着,对面的女皇却收了玩笑模样,对她道:“此番当真多谢阿瑾。”
郁瑾倒着实不与她客气,边倒茶边说:“要谢我?哪天请我喝酒?”
顿了顿,自己又补了一句:“罢了,最近有得你忙,这顿酒先记在账上吧。”
郁瑶也忍不住笑,笑完了才问:“不过有一事,我着实意外,我并未来得及传递消息给你,你是如何能在今日带来神武军,候在承天门外的?”
“因为我机灵啊。”郁瑾举着茶杯,冲她一扬下巴,神采飞扬间,倒又像个不过十六岁的少女,令人绝想不到,不过半日前,正是她领兵逼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