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的时候传习社是放假的,不过这次阮卿却没等到开学,大年初三直接坐火车从来老家回了北京。
他十六岁入的传习社,如今已经十八了。回家的时候爸妈都让他回学校参加高考,家里长辈总觉得他好好上个大学,考进编制,吃着国粮铁饭碗才算好。
大年初七之前街上店铺空荡荡的,连传习社也冷冷清清。他进宿舍忍不住又裹了一层衣服。
走之前宿舍里收拾的好好的,做过的习题也摞在墙角,快赶他半个身子高。
他突然想起以前秦霄贤问他为什么不想考高考了还做这题。
“我想给我自己多条退路,等哪一天我自己愿意了,再去参加高考。我喜欢相声,现在只想学相声。”
阮卿以为自己为自己理想奋斗的姿态很决绝又热血,可等他发现家里人没再给他打生活费的时候,他那点骄傲终于溃不成军。
进德云社不需要学费,学徒前三年包吃包住,可在传习社需要交学费,需要生活费。
看着微信里仅剩的两百块钱,他终于发觉自己之前拿着家里钱谈理想的话多可笑。
秦霄贤这次回家后也没回来。他爸也觉得说相声不是正道,让他回家去继承家里的江山。
而阮卿知道自己家景普通,没什么人脉,走相声的路需要他自己,回去好好上学,安稳工作娶妻生子这条路也全靠他自己。
他需要赚钱,养活他自己。
“老师,我想改捧哏。”下了课后阮卿去找自己老师。老师诧异的看着他,“你不逗哏学的挺好么?”
“我……”阮卿笑笑,却没说什么。老师也察觉出来什么,“捧哏没你想的轻松。”
“我知道。课业我不会落下的。”阮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