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雨楼内熙熙攘攘,斛筹交错。虽然赵洞庭和张庭恩两人就站在门口位置,但压根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易过容的赵洞庭看起来颇为帅气,但男人不似女人。女人只要长得稍微漂亮些便是资本,男人不帅到惊天地泣鬼神的地步就很难靠脸吃饭。 当然赵洞庭和张庭恩两个人也不是那种走到哪都想要万众瞩目的人。 鸨母还没有下来,两人便优哉游哉在门口站着,打量着花雨楼内的情形。 不得不说花雨楼真的弄得挺气派,而且花样颇足。 在楼下这层共有📢🜟四个拐角楼梯,分别通往楼上东南西北四面。而中间,则是个很大的红色舞台。..\ 整个花雨楼都以极为规则的构造呈现出来。 舞台边共有两人合抱的枣红色大柱子八棵。即便是在这个年代,这样的木材怕也不好找,估计根根都是价值不菲。 有粉红色帷幔将整个舞台围绕起来,让舞台内的情景显得有些朦朦胧胧。 而此时,有约莫十余青倌人正在里边翩翩起舞。她们的舞姿柔美至极,在帷幔后若隐若现,更是飘飘欲仙。 还有十余其余青倌人在旁边以乐器奏曲。 有如雪花般的星星点点自高空坠落。定然是有人在阁楼上抛洒花瓣。 这画面太过迤逦。 不知多少人望眼欲穿。即便是怀中抱着卖艺又卖身的红倌人,难免还是对这些青倌人有想法。 张庭恩也止不住偷瞄,眼神中有着颇为惊讶、震撼之色。 以他的家世,当然算得上是这大宋最顶尖的衙内。他爷爷张世杰位列人臣之极,地位、权利都远远不是耿谏壁可以相提并论。 曾经位及监察令的张世杰即便如今退休,其影响力、其尊贵也同样不是别的大官可以比较。 陆秀夫、张世杰、陈文龙、王文富、苏刘义、文天祥…… 他们这些人不同寻常,都是力挽大宋于狂澜的兴国之臣。以后大宋都很难再出现他们这样的官。 国务令、监察令定然会延续下去,但以后的国务令、监察令等,都不会再如他们这般具备高到极致的民望。 “这……真是穷想象之极啊……” 过半晌,张庭恩嘴里忽的喃喃感慨。大概眼前这醉情于声色犬马的景象,已经远远超乎他的想象。 赵洞庭闻言轻笑,“这才算得什么。” 虽然很好看,但不过是跳舞而已。他真觉得这不算什么,较之酒池肉林就要相差不知道多少里远去。 这世上还有比这奢靡得多的东西、玩法。 只他当然也不会将另外那个世界的某些见闻告诉给张庭恩听。要不然张庭恩肯定乱想,到时候传到乐婵等女耳朵里更是麻烦。 鸨母终于是下来了。 她小跑着到赵洞庭的面前,带着香风,“哎呦,瞧瞧我,都忘记请教公子姓名了。” 赵洞庭微微昂着脑袋道:“姓赵,名洞庭。” 城里很多衙内在外边和别人说话都是这副模样,仿佛这是身份的象征。👨不摆出这样的姿态未必会被如鸨母、小厮等这类人心里看低几分,但摆出这样的姿态便肯定不会被他们小瞧到哪里去。 果然,鸨母脸上的笑容瞬间更是热情些,又看向张庭恩。 张庭恩淡淡道:“姓张,名庭恩。” 鸨母听到他的名字,眼神些微变幻。她没听说过赵洞庭,但张庭恩可是听说过。
花雨楼这样的地方可以说是有皇城内以及周围各上得台面的人的资料。张庭恩没来过不假,但鸨母记得退休的监察令的小孙子就叫张世杰。她的脑子就像是记账本,上面有洋洋洒洒数百个名字,都是不能得罪的大衙内。 或许这些人中间大部分都没来过花雨楼,但像是花雨楼这样的各大青楼,绝对都会把他们的名字列在“贵宾名单”上。 当然鸨母也并不确定眼前这位就是张监察令的小孙子。 但这不妨碍她对张庭恩、赵洞庭更是客气。她们这样的人最是擅长察言观色。 假如眼前这位真是张监察令的孙子,那被他陪着的这位,身份地位能够差到哪里去? 花雨楼招待好这样的人物未必有好处,但要是开罪他们,就很可能吃不了兜着走。 鸨母那丰满的“胳膊”差点都粘在张庭恩的手臂上,显得异常亲密,“咱家诗嫲姑娘请赵公子上去饮酒听曲,不如老身先给张公子安排个座位,再叫两位善解人意的姑娘过来作陪?” 他说到“诗嫲”请赵洞庭上去坐时,还是有些惊讶的。因为她没想过赵洞庭作出来的诗竟然能真正得到诗嫲的另眼相待。 不过这于她而言也不重要。 诗嫲和花雨楼的关系有些特殊,可不像是别的倌人那样和花雨楼有着密不可分的利益关系。 张庭恩被鸨母紧紧抱着胳膊,脸色局促,甚至都有要泛红的迹象。 鸨母特意将“善解人意”中的那个“意”字咬得极为清晰,却又意味深长,更是让他耳边痒痒的。 怕是善解人意是假,善解人衣才是真。 赵洞庭瞧着张庭恩这副模样有些好笑,随即道:“那我先上去见诗嫲姑娘,你在这里坐会儿。” 张庭恩点点头。 鸨母没给赵洞庭领路,只是叫来小厮。在小厮满是惊讶的表情中让他带着赵洞庭去诗嫲姑娘房间。 她自己则是亲自领着张庭恩向包间里面走去。那不浓不淡的香味,让得张庭恩这雏儿有些迷迷糊糊。 等到包间里,这位其实☒⚠很有些见识的小黄门愣是被这风月场所锤炼出来的鸨母把身份信心给套了去。得知他真正是张世杰的孙子,这位鸨母自然更是热情得不行。如果不是瞧着张庭恩年岁尚小,有老牛吃嫩草嫌疑,她怕是能把自己给献上去。 最后叫进来两个容貌、气质都很不错的青倌人进来陪着张庭恩。 张庭恩家世太吓人,她也不敢自作主张地叫红倌人进来。张公子要还是个雏儿,被祸祸在这里,花雨楼可承受不起张家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