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骗了你,宣城,”魏河道,“我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去做,我不能选择你。”
“把龙泉一分为二也是迫不得已,如果我有什么不测,剑身不在了,至少剑意还能留下,那里有我最后想说的话……想对你说的话。”
“我爱过你,比任何人都要爱你。我下界的这几十年,是我一生最快乐的日子,”他顿了顿,道:“我记得西边的雪山,太阳初升时日照金顶;记得北边的大漠,夜半弯钩如月;记得南边的海,潮起时涌出绿色的生灵;记得东边的大雪,白茫茫一片大地。我们……要是我们一直这样就好了。”
“十年前我就该去做这件事,但你把我拦下了,我那时恨你。”魏河静了很久,又说:“但现在没有那样恨了,人世间的感情像茶水,越发稀薄。我要去做个了结。”
魏河摸了摸剑意玉佩,似乎在犹豫什么,殿外传来一声呼哨,他知道外面已经准备好了,他不能再待,只好将玉佩往腰间一束,拿起龙泉走了。
走到门口时他忍不住回头,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说:“祝你宏图霸业、得偿所愿。再见。”
周济安见魏河一瘸一拐地走来,压下心底怪异的感觉,赶忙去扶,魏河却挥开他的手,面色苍白道:“走吧。”
明日是大婚之时,魔皇城夜晚还是张灯结彩、人流如织,周济安打点上下,将人带出了皇城。谁也没有想到明天的主角之一今晚会在马车里远离他的婚礼。
一出皇城,魏河就闭眼疲惫道:“往南边边境走,越快离开魔域越好。”
周济安在轿内同坐,看着闭眼的魏河,修长的脖颈掩不住红痕春色,周济安喉头上下滚了滚,道:“你真考虑好了?那姓钱的值得你撇下魔尊,难道是魔尊对你不好?”
魏河冷冷地一瞥,周济安就不说了,但又忍不住,又道:“那姓钱的到底有什么本领,令我这容色倾城的小表弟也甘愿臣服?”
这话说得下流,魏河身上正难受,根本懒得应,只道:“我要休息了,请你出去。”
周济安吃了个钉子,也不恼,好像已经占尽了便宜,笑嘻嘻地出去了。
魏河没想睡觉,但还是在马车颠簸中睡着了。这一觉睡得极不安稳,醒来时发了一身热汗,似乎有点发烧了。
马车已经停下,周济安却没有声音,魏河探身一看,周济安不知去哪了,看周遭的植被确已经出了魔都,不知道这一觉睡了有多久,旁边是一座小院,门半开着,收拾得很雅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