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笑白让她气得要死,但毕竟腿长在她自己身上;再加上云笑白的琴行正式开张,结结实实忙了一阵,没那么多时间管教她,想着反正还有两年时间,也就由着她去了。

    临城是沿海城市,冬天比起锦城要暖和些许,但也只是些许,可以忽略不计的那种,反正江南城市么,那点阴冷湿寒的德行半斤八俩,谁也别笑话谁。

    那是个稀松平常的日子,阴天,西北风剌着刺似的往人脸上卷。

    云边裹紧了校服外套。

    中学生是一种很神奇的物种,大夏天四十度高温的时候,他们一个个套着校服外套,谁脱谁异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校服有什么高科技降温功能,但一等到冬天,校服又摇身一变成了保温箱,薄薄一层合纤织物里头加上件毛衣,就是他们御寒的全部装备。

    说他们火气旺?大可不必,一个个缩得跟孙子似的。

    云边也没得例外,在大风里哆哆嗦嗦,只盼着今天家里司机把车停得近点,每当放学时间学校门口车山车海,方圆五百米水泄不通,她往往得走好一段路才能坐上车。

    她在校门口停下来,四处张望一圈,果不其然没能看到边家的司机,不由得哀怨叹一口气。

    “云边?”有道迟疑的声音在斜对面响起。

    云边循声望去。

    是个陌生的中年男人,她头一次见。

    但只消一眼,她就猜出了他的身份,因为他的五官有种熟悉感。

    这种熟悉感来源于她自己的脸。

    从小到大,她埋怨过他成千上百次,但她更渴望过他亿亿万万次,她对他有

    着本能的好奇和期待,尽管母亲不允许她问,她还是一次次触犯逆鳞,用尽办法打听他的消息,在脑海中想象他的模样,期待着哪一天他会突然出现,抱着她把她举过头顶,带她去儿童乐园骑小马,宠她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