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格拉斯挣扎着睁开眼,看到的是一片陌生的天花板。

    有人在旁边叫了一声他的名字。那声音传到耳中时有些失真,道格拉斯下意识地转过头去看,花了好一阵子才意识到开口的是安托尼亚。

    安托尼亚那张帅脸看起来忧心忡忡的,从上面俯视着他。过了几秒,又或是几十秒之后,道格拉斯全然空白的脑海里才浮现出一丁点之前的记忆。

    怎么回事……他呆滞地张了张口,想起自己之前正在试图破坏那座雕像,然后却听到……

    不、不能去想!

    道格拉斯突然像浑身过了电一般打了个哆嗦,全副清醒过来的意识都在竭力阻止他试图回想更多细节的举动。

    他明白这是灵性直觉给出的本能的提示,顿时后怕地放空思绪,默默冥想以平复紊乱的灵性。

    直到这时,一阵阵余痛才从头脑深处浮现出来,疼得他呲牙咧嘴。

    血族冰凉的手指先是覆上他的眼睑,而后移到两边的太阳穴,沾了些许混合着柑橘、薄荷和迷迭香味道的精油轻轻按揉着。这很好地缓解了道格拉斯头痛的症状,他长出一口气,抬起手去捉对方的手腕:“可以了可以了……”

    安托尼亚嗯了一声,又扶着他坐起来,放轻了声音问道:“还有哪里感觉不舒服么?”

    “……”道格拉斯试着活动了一下手臂,又做了几个转体的动作,确认了自己只是精神萎靡,但没有外伤,“我没事……发生了什、不,后来怎么样了?那个雕像?”

    “已经破坏了。”安托尼亚见他还有力气问东问西,也就稍微放松了一些,简单描述了事情经过,“韦恩说仪式被破坏之后你突然倒在地上,口鼻流血,就立刻把你带了下来。然后我们就近找到了机械教会的教堂借用封印物为你做了检查,幸好只是灵性干涸,没有留下其他污染或后遗症。”

    闻言,道格拉斯低头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衣襟,发现上面果真有许多干涸的血点。

    学习了那么久的神秘学课程,他明白在任务中受到各种高位格“污染”是官方人员很容易遇到的状况,也看过许多教会发给他们学些的案例。这次的意外也许是雕塑本身有特殊,比如铸造时结合了高位恶魔的血液,又或者仪式本身具有反噬的性质。

    但无论如何既然雕塑本身已经破坏,自己也还活着,没有被污染,就证明危险已经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