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及用午膳的时辰,年母已麻利地弄出了一桌子的菜色。
年知夏堪堪落座,年母便夹了一块东坡肉给他。
这东坡肉色泽透亮,他咬下一口,果真是肥而不腻。
吃下一块后,他才粲然笑道:“多谢娘亲。”
年母瞧着身着宽袖襦裙,披着披帛,梳着飞仙髻,簪着金步摇,面上涂脂抹粉的年知夏,心如刀绞,不禁湿了眼眶。
纵是一身绫罗绸缎,环佩叮当又如何?
自己这二儿子到底是男儿身,男扮女装着实是委屈了。
年知夏见状,咽下口中的东坡肉,为娘亲夹了一块熏鱼,安慰道:“我心甘如饴,娘亲不必杞人忧天。”
“你怎能心甘如饴?你分明是骑虎难下。你又教为娘的如何不杞人忧天?”年母说着,又哭了出来。
娘亲素来坚强,年知夏长至一十又六,娘亲哭过的回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但今日娘亲却哭了一回又一回。
他凝视着娘亲,一字一顿地道:“我确是心甘如饴。”亦是骑虎难下。
但其实自发现自己对于傅北时的心意起,他便骑虎难下了。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傅北时便是他的沧海,他的巫山,其他的男男女女皆不是傅北时。
“都怪我不中用。”年父取了帕子擦着妻子的眼泪,自己亦已双目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