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点整,赵凤声来到约定好的饭店。
本来时间订的是六点半,按照赵凤声行事风格,哪敢叫省委大员扫榻以待,五点出头就出门打了一辆出租车,可今天道路畅通无阻,出租车师傅又像是f1退役选手,于是早早赶到。问过服务员,得知302房间客人还没来,赵凤声点燃一根烟,站在硕大鱼缸旁边消磨时光。
一尺多长的银龙缓慢摇曳,赵凤声看的怔怔出神。
他小时候养过几天鱼,那是他母亲见他总喜欢趴在李爷爷门前的水池旁边,于是给他买了几条热带鱼,放在水果罐头的空瓶子里,以便儿子观看,不用去外面感染风寒。
小凤声每天都会亲自给鱼喂食,放学后,第一时间先去照看自己的宠物,直到现在,他还清楚记得那些鱼叫做孔雀,色彩斑斓的是雄鱼,尾鳍较短的是雌鱼,等见到雌鱼肚子变大,母亲就会把它们放入另一个玻璃瓶中,安静的等鱼生出宝宝后再放回原来的瓶子。小凤声好奇问着为什么要把两条鱼分开,母亲却给出一个无比残忍的答案,说如果不把它们分开,孔雀鱼爸爸会把自己的孩子吃掉。
时至今日,赵凤声依旧觉得那是一个没有办法接受的事实,给童年蒙上了一层阴霾。
恍惚中,赵凤声感觉有人在拍打自己肩头。
“兄弟,借个火。”
赵凤声没太在意,掏出打火机,转身,递给对方。
“是你?!”
来人大喊一声。
赵凤声愕然抬头,见到了一张有些熟悉的脸庞,四十多岁的模样,标准身材,正是当初跟钱天瑜一起吃过饭的鲁科长。
那次双方虽说爆发了冲突,但赵凤声并没动手,只是说了几句掏心窝子的话,经过何山洛的调解,鲁科长最后还是把事情给办了。双方说是冤家,谈不上,朋友,更扯,严格一些而言,应该算是有点小瓜葛的陌路人。
“小子,这么巧?”鲁科长歪嘴一笑,透着股不怀好意的味道。
“呦,这不是鲁科长吗?上次多有得罪,您是有身份的大人物,一定会大人不记小人过,对不对?”赵凤声懒得跟他一般见识,这种人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狗皮膏药一样,揭下来就是一层皮,于是想用几句话敷衍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