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郁讨厌酒,所以很少喝,但是今天他心里有些烦闷,一不小心就喝多了。
这是他二十一年的人生里,第一次喝醉。他不知道,原来醉是这么一种感觉,头重脚轻的,竟然连想站起来都不能,索性便躺下去了。
他想,难怪周勤醉起来,是那副德性!
蒲泾关的事情已了,没多久,陆文飒就会班师回朝,他又得回到京城里,去见那些嘴脸了。
他不想去,他宁可打一辈子的仗,也不想回去。
他躺在雪地里,晕乎乎呆愣愣的胡思乱想,却不想,一个人,将他从濡湿的雪地里扶了起来。
他迷迷糊糊看去,然后笑了,“陆文飒……”
也就只有她,能把他从淤泥中拉出来了。
肩上传来一声低喃,半醒半醉中声音出奇的软糯,陆文飒停了一下,伸出去想掐他的手顿了一会儿,又收了回去,“还能认人,能自己走吗?”
靠在肩上的力道变得更沉了,“不能!”
“脚软!”
什么脚软,分明是耍无赖嘛!
陆文飒一吹头发,将他拖了回去。将他扔在睡榻上的时候,她故意碰到他的伤臂,疼得他嗷嗷叫。
“陆文飒,你干什么?你没良心!”要不是替她挡刀,他的手臂根本就不会受伤。
陆文飒额头上都开始出汗了,虽然她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酒的作用更大呢还是这小子太沉了,她一屁股坐在床头,微微喘气,“我没良心?到底谁没良心啊?亏我还在折子里给你请了功呢,早知道就不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