拟·亚加玛起航,驶入暗礁宙域,目标工业七号。
奥特舰长手托脸颊,斜着脑袋,看着桌上的电脑屏幕。那屏幕显示着一封电子邮件,其上写道:“姓名奥莉薇·菲尼克斯,军衔上尉,所属月球轨道舰队,临时派遣至拟·亚加玛号,原因秘密,望贵舰接纳,并不得阻挠其任何行为。”不但配有被派遣者奥莉薇的大头照、军官照,还有那至关重要的参谋本部电子印章。
奥特舰长长吁口气,心道:“不能阻挠,这算什么?究竟我是舰长,还是她是。参谋本部那群家伙,就算要玩弄权力,也该搞清楚状况,可不是什么地方都能行使特权。一线部队、战场,不服从命令、独断专行,好一点的后果是她本人阵亡,坏一点就是全军覆没。这算什么增援,简直就是来当太上皇的。”越想越气,忍无可忍,终于爆出粗口,骂了声:“混蛋!”
其时,舰长室舱门开启,美寻少尉领着奥莉薇走了进来。二人恰好听见这声“混蛋”,均为之色变。美寻少尉虽不知缘由,但见惯不怪,只因刚进来,才觉突然。奥莉薇则于那声“混蛋”中感到些许敌意,隐隐猜出是因她调属至这艘船,故心生不忿,甚至暗中回骂:“可恶。”
奥特舰长和奥莉薇初一见面,已是互看不睦,只未有直接矛盾,故皆暂时隐下。美寻少尉夹在中间,却未有察觉,依照习惯,对奥特舰长说道:“舰长,奥莉薇上尉来了。”奥特舰长点了点头,向她摆摆手,她识其意,便应声离开了舰长室。
奥特舰长默不作声,打量起奥莉薇,只见她一身军装常服,虽是联邦军标准式样,可颜色、徽章与联邦军、朗德贝尔又是大相径庭。蓝白相间、以蓝为主的颜色搭配,左胸和上臂外侧的新月logo,这些都是月球轨道舰队独树一帜的个性设计,至今仍为联邦军某些高层批判和反对。奥特舰长不是保守派,穿着上更与众不同,纵是标准室温下,亦一身深色军大衣,颇有自主风格,而朗德贝尔,也是联邦军中有着独一logo的部队,可因那份邮件,他难再宽容,连这身月球轨道舰队式样的着装,也看做特权的表现,故渐渐露出不悦之色。
奥莉薇察觉到奥特舰长那细微的脸部变化,不再沉默,说道:“奥莉薇·菲尼克斯上尉,奉命登舰,请多多指教。”不卑不亢的语调,程式化的说辞,初次见面,最为正常的自我介绍和报到。
奥特舰长倒会审时度势,也不是靠军阶和权威控制部下的暴君式长官,故点点头,回道:“欢迎,奥莉薇上尉。”只实在不善演戏,而始终板着脸。又道:“虽然你只是暂时调属到本舰,名义上仍隶属月球轨道舰队,但我仍希望你将自己当做这艘船的一员,不去做逾越本职之事。”
或明或暗,只在说别搞特权。
奥莉薇心中不忿,冷冷道:“我明白。”却暗中恨道:“可恶,为什么总针对我?我又没和你有仇。难道是因敌视姐姐才针对我?联邦军的派系斗争真是无聊,连这么一个小兵小将都急不可耐地宣示立场。若我是‘带袖的’,不用吹灰之力,只靠挑拨,就能让联邦军自相残杀。”
奥特舰长虽不明奥莉薇内心所想,但也注意起她那不忿神色,只其终究是未发难,故借坡下台,不再多做纠缠。他沉下口气,道:“奥莉薇上尉,本舰将赴工业七号执行既定任务。这是你来到前,参谋本部越过朗德贝尔指挥官布莱德·诺亚上校直接下达到我这里的命令。而后不久,他们又将你送来了。工业七号靠近月球轨道舰队的基地新南极洲,若有变故,调动月球轨道舰队最为适宜,请问你对此事有什么看法?”
奥莉薇道:“十分抱歉,上级的安排,我不清楚,也不愿去思考。”
奥特舰长眉头一皱,既不悦,又无奈,叹道:“真是符合自身立场的回答啊!”
奥莉薇道:“我能理解为您在夸赞我吗?如果是,谢谢。”
“随便吧!”奥特舰长扬高音调,吼了声,静下心来,又道,“参谋本部还说,不允许我们妨碍你的任何行为。你来这艘船上,带着什么任务,不妨说一下,到时候我们也有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