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舒朗的记忆中,张姨娘打从进了荣伯爷后院,便再未踏出荣家大门一步。别人家姨娘好歹还能借着出门进香或者随主母参加宴会的机会,出去透透气,张姨娘全然不会。
一个在荣伯爷后宅作天作地的女人,舒朗不信她真能安分守己到寸步不出,还能坚守本心到十几年如一日不见外人。
事出反常必有妖。
打从上次过继时舒朗便有了一二猜测,但他没有追根究底的心思,只顾自己门前三分雪便够了,眼下亦如此想法。
至少如今日这般,先蹭十一皇子的酒席,然后和十三皇子一起,在古玩铺子,在银楼,在小食街,在绸缎铺子,在文房四宝铺子扫荡一通,全部记在十一皇子账上的闲散日子,也很叫人倍感欢愉,他不想被任何人破坏这份快乐。
可很快舒朗便欢愉不起来了。
他和十三皇子一道儿偷摸回了国子学,见无人发现他们的行踪,心下放松之余,打打闹闹回了寝舍。
然后两人踩着欢愉的步子在看见院中坐着的二人时,半边身子都僵硬了。
舒朗的僵硬只有一瞬间,很快恢复镇定道:
“祭酒,大哥,你们何时来的?怎的不让人告知我一声?若不是我一下学便立刻赶回来,您二位还不知要等多久呢!”
好家伙,十三皇子对小伙伴的厚脸皮程度佩服的五体投地,自觉在这一点上甘拜下风,同时摆出一张笑嘻嘻的脸,试探道:
“夫子,荣大哥,我猜你们一定刚来不久,便稍作等待,想待我们下学归来再说对吧?”
荣大哥指了下空掉的大茶壶,丢给二人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他已经陪着祭酒喝空两大壶了。
二人再不来,他快要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