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缜心中一动,在她耳边低声道“你说什么?”
她回过头去,两人的嘴唇将触未触,彼此之间的呼吸近在咫尺。她睁大了那双有些迷蒙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她似乎没有害羞的时候,看人也是这样直直地盯着,再加上她从前那张美丽如月明的面孔,反而会让她看着的人先不好意思起来。林缜手心潮湿,气息也加快了,有些控制不住胸腔中跳跃鼓动的心脏,就在他纠结的时刻,李清凰忽然伸臂搂住了他的脖子。
他抬手按了一下胸口,他其实很少会有情绪激荡的时刻,总是冷冷淡淡,对什么的都一池静水,毫无波澜,女帝谢珝夸他泰山崩于前亦是不动声色,这只不过是因为他足够理智足够冷静根本没有外物能激起他的反应来。可是面对李清凰,他发现自己做不到了,她对他生气时他会头疼,跟他作对时他会烦闷,要是看到她和别的男人一道说说笑笑,他会嫉妒。
李清凰一手搂住他的颈,身子斜斜地挂在他身上,另一只手在他的胸前拍了一掌“你为什么嫌弃我啊?我长得也不丑,人也不蠢,还是公主,你凭什么嫌弃我?我都没有嫌弃你呢。”
林缜凝视了她片刻,低声道“我没有。”
她不屑地呵了一声“不要拿你那个什么未婚妻当借口,你要是有多么喜爱你那位未婚妻,就不会连着三年不回家看一看。公务繁忙,再忙,少你一个,难道整个朝廷都不转了吗?所以,你就是嫌弃我。”说完,她还自我肯定地点了点头。
林缜简直要被她弄疯了,谁喝完酒吐真言还会如此有条不紊富有逻辑?林缜叹息道“真没有,我怎么可能会嫌弃你?”
李清凰也叹了一口,忽然蹲了下去,抱着双膝不动了。
她低声道“我知道顾长宁在背后说我坏话,说什么女人都是水做过的,我就是泥沙做的。”
林缜也蹲在她身边,摸了摸她的长发。
她突然眼露凶光“他就是仗着我不敢当场打死他!”
“……”林缜按住额头,“累了么?现在去歇下了好不好?”
他觉得她应该是累了,昨晚没睡好,却又起得早,又是修栅栏又是打猎,折腾一天,怎么也该累了。他半扶半抱将她拖回林兮之的房间,抖开被子,安顿她躺下,结果她怎么可能乖乖听话,死活不肯老实盖着被子,还不让他走。
林缜道“你不让我走,等下我可不会保证什么都不做。”
他知道自己这样实在卑鄙,她现在醉成这样,什么都不知道,他却给她设了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