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账目,是从张家那边得到的,也不全是属于张家的。

    有一部分算是属于县丞的。

    上面清清楚楚记载了,张家对于县丞贿赂的金额,以及因何而贿。

    杜翰采一目十行,嗓音有些冷,浑身气息低沉。

    “鸿运七年七月十八日,出三百两白银,消城西大同街口合家满门之灾,因死七人,县丞借机索去青玉花瓶一对。”

    “鸿运七年九月三日,出一百两黄金,消城西物华街新书衣坊之灾,死十六人,因牵扯较广,县丞索去上等白玉耳坠一副、金凤钗一对、银丝雪蚕布十匹。”

    “鸿运八年正月初一,城西西郊矿山一事,死二十九人,伤三十六人,其亲人闹事,着二百五十两黄金于县丞,得以避祸。”

    “鸿运八年三月二十日,城西铭九街谷家夫妇一案,闹出风波颇大,出五百两黄金及沐州瘦马三女于县丞,了结此事,令赠汗血宝马一匹,托县丞寻谷家遗子。”

    ............

    一桩桩一件件,竟然都牵扯了人命。

    却被所谓的父母官,硬生生压了下去,时间一久,又有谁会记得?

    最可怕的是,这些都只是其中一角,最终背后牵扯的人命又能有多少?

    还有那其中的银两.........

    杜翰采突出一口浊气,清冷的眸子里充斥着恼怒,却也没当场发作,“明日再说。”

    如果只是张家的话,他只需要跟县衙那边说几句,然后将张家的该抄家抄家,可一旦牵扯到了县丞,就复杂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