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意识到察觉到阮玉仪到了,程朱氏便让她落了座。她理了理裙摆,尚未坐下,程朱氏忽地又叫住了她,且面sE沉沉。

    “仪姐儿,”程朱氏点了下自己的脖颈,道,“你颈处是怎麽了?”她身边无人,又怎会有这般的痕迹,还在如此显眼的位置,说明什麽?说明她根本未将自己这个婆母放在心上。

    她知晓秋儿对仪姐儿余情未了,可若真是秋儿——将她嫁与睿儿的打算也只能暂且搁置了。

    如此思忖着,她的脸sE愈发难看起来。

    昭容这会儿也止住了话头,往阮玉仪处看去,果真有一粒红痕,她心下一跳。可是昨夜她又一直与行秋在一处,松下心来後,她往椅背上靠了靠,一副看戏的模样。

    “哟,这是——”昭容微微笑起来,悠然道,“妹妹昨儿这是与谁一处呢。”既然心知不是行秋,那麽与阮玉仪苟且的究竟是谁,她都乐见其成,如此一来,行秋也就再不可能要她了。

    阮玉仪敷了药後,颈处的痒意便消了,这会儿往上一m0,才意识到她们说的是被蚊虫叮咬的这处。

    上首处昭容与程朱氏皆是面sE古怪,彷佛只消她多说一句话,符合了她们的猜测,她从此罪名加身了一般。见她们如此,阮玉仪也知道两人是多心了。

    她放下手,规矩地福了福身,“昨夜里门窗未关严实,一醒来,便发现被蚊虫叮了去。姨母莫要担心,已是上了药了,这会儿并无什麽不适。”

    听了这话,程朱氏一愣,招手示意她上前来,再打眼一瞧,这红痕微微鼓起,可不就是叫蚊虫咬去的麽。哪家郎君能这般厉害,一咬还多了块r0U出来。

    昭容也是经过事的,这会儿也晓得是自己认岔了,撇开眼,不再言语。

    阮玉仪神情乖巧,像是没听懂她们的暗指一般,倒显得两人心思深重起来。程朱氏也顾不得这些,松下一口气,允她落了座。

    为缓解尴尬,程朱氏又拉着昭容说起了方才的话题,“真是委屈殿下了。近来府中实在拮据,往後若有机会,定然是要补上的。”

    因着府里中馈皆是程朱氏在管,虽寻常官场上的事,程老爷是不与她说的,但事关程府收支,还是与她提了一嘴。

    程老爷失了职,幸而今上只是克扣俸禄,而不言其他,再怎麽说,程朱氏还是有些庆幸。原是怕公主因为此事,会低看程家一眼,方才探了口风,才安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