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章宅。
气氛紧迫而压抑,客厅里明明坐着四个人,却一点声音都没有,大家都像锯了嘴的葫芦,谁都不说一个字。
章仪之的脸上虽然没了初见新闻时的暴怒,但也绝好不到哪去。
半天,他叹了口气,说道:“宛眉,你和呈儿结婚我们老两口确实也不怎么同意,但是呈儿坚持,我们也只好作罢。你嫁进我们章家,我和呈儿娘没指着你替我们分忧解难,也没指望着你在榻前尽孝,只盼着你和呈儿和和美美的就行了。
呈儿从小也是娇生惯养长大的,从来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可是他为了你来北京后做了四份工作,洗衣做饭样样都干,他一个大男人都做到这份上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平时你除了喝酒跳舞就是买买买,呈儿宠着你惯着你,他做丈夫的心甘情愿这么做,我们当公婆的自然也不会对你多说一个字。但是,无论你在外边怎么胡作非为,你都不该让我们章家蒙羞。”
路宛眉两手环胸,靠在沙发里,不以为意的听公爹章仪之把话说完。然后眼睛微微眯起,冷冷哼笑,说道:“怎么?你儿子做四份工你心疼了?”突然,她身子往前一倾,瞪圆了眼睛,恶狠狠的说:“章盛呈一天到晚累死累活的都是谁造成的?都是你这个狠心肠的爹造成的。如果你这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每个月肯给你儿子点零花钱,如果你把属于章盛呈的那份家产提前给了他,他何至于把自己搞的这么累?如果章盛呈能在经济上满足了我的要求,我又何至于去别人那儿赔笑讨好,让有心之人钻了空子上了新闻?哼,说到底这一切都是你的吝啬造成的。不是我让你们章家蒙羞,是你的吝啬让你们章家蒙了羞。”
“路宛眉,你别把自己犯的错误强加到我爹的头上。”章盛呈冷峻的声音清晰的说道:“我早就说过,章家的家产,章家的一切,都是我爹一人辛辛苦苦挣下来的,他给不给我,或者他愿意给谁都是他的自由,我无权干涉,你更没有说三道四的权利。”
路宛眉目光一转,咬着牙对章盛呈急吼:“你是他的儿子,他凭什么不给你?”
原本在一旁只字未说,只是摇头哀叹的章太太,猝然说道:“要按你的意思,你还是你父母的女儿,那你和呈儿成亲后,你娘家可给过你一分钱?”
路宛眉怔了一怔,显然她没想到一向没有存在感的婆婆会拿话堵她。
不过,她才不当回事儿呢,她轻轻一笑,说道:“老话说的好,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一个出嫁的女儿,凭什么还伸手向娘家要钱?”
关键是,她想向娘家伸手娘家也无能为力。自从她和前未婚夫汪超悔婚后,她爹的仕途就直线下降,最后落了个归隐田园。
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但无奈兄弟姐妹太多。就家里的那点东西还不够她那些个哥哥弟弟们瓜分呢,哪还轮得上她啊。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章太太闻言,把话又接过去说:“老话也说了,出嫁从夫,孝敬公婆,遵守三从,恪守四德。这几项,你又做到了哪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