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这儿媳妇本性性情娴静,可不管怎么说到底是年纪小,小孩子的活泼和娇赖还是会时常的流露出来。有时候在她面前偶尔的撒娇耍赖调皮嬉笑,那感觉就像女儿对母亲撒欢耍赖,让她还真就喜欢到了心坎里。
笑闹了片刻,章太太似乎想到了什么:“哦,对了。呈儿又来信了,我也一并带了过来给你看看。”
康聿容清幽的眸子里顿时泛出一片期待的亮光,她接过信封,强压着心里的喜悦浪涛,神态从容的打开。
看着看着,她眼里那片期待的亮光没有了,心里喜悦的浪涛也渐渐消散。信看完了,她所有的渴盼与期望也都黯晦消沉。
自从丈夫章盛呈去了北大之后,信来得倒是挺勤,每每公公看过之后,都会让婆婆带来让她看看。每次看信她都心存满满期许,可结果总是一成不变——有多少希望,就有多少失望。
章盛呈的来信不少,每次都有三四张,在这密密麻麻的字里行间里,他对家里的三位长辈嘘寒问暖关怀备至,碰上突变的天气,他还不忘询问一下老管家和老王妈。家里的人他似乎都记得,独独不记得她。
一个字少吗?可在他的信里,关于她的,一个字都没有。
她不知道他是真忘了,还是故意的。以他以前对她态度,她相信后者。
信看完了,康聿容把信笺折叠好,塞回信封里,递还给了章太太。
或许是她把那份寥落掩饰的太好了,使得章太太没有看出她的异样,接过信封章太太说:“听你爹说,呈儿又得什么奖了的?是真的?”
康聿容点头说道:“是学校里举办了一个诗赛,盛呈他得了头名,教盛呈的先生还推荐给了报社,还在报纸上发表了。”
听了这话,章太太立即喜上眉梢,语气里的骄傲那是压都压不住:“呈儿这孩子从小学业就好,那个先生都喜欢。起先我还想着,他去北大都迟了好几个月了,学业上肯定得费劲儿,谁知道……唉,这孩子啊,哈哈哈。”章太太笑的两眼都眯成了一条缝儿。
康聿容附和着笑了笑,默然。好一会儿,她咬着唇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暗暗的沉了口气,看着婆婆说:“娘,我想跟梁先生读书。”
这梁先生二十几岁,曾留学美国说的一口流利的英语。家境原本也十分的宽裕,无奈家道中落,为了多挣几个钱,除了在一所学校任教外,两年前还做了章盛呈的家庭老师专门教英语。
虽然章盛呈去了北大,但梁先生目前还没有辞退。康聿容听说了,梁先生每天只教两个小时,酬劳也不高,以章家的家境绝对负担得起。正因为这样,她才敢鼓足了勇气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