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邪回启国阴山不久,靖国便如他所言列兵虞国边境。 “他们在等,等一个机会。” 君邪这般回答了周利的疑问。 周利追问,“等什么机会?” “夏国出手的机会。” 君邪说完,问,“溟梓那边情况如何?” “距传回的消息,梓国已经率先出手,夏国博望在旁策应。” 梓国已经出手,夏国又在旁策应,速度果然够快,“所以,这个机会快来临了。” “为什么?” “因为虞国想不到,它不认为夏国有多线作战的能力,而且对手还是虞国。” 周利懂了些😧许,却发现不懂的似乎更多。 “梓国敢率先出手,靖国为何却等夏国出手?” “因为对手是虞国,一个强大的帝国。” “现在列兵岂不是暴露?” “不,靖国现在列兵是给自身退路,如今一切看着就像靖国为报复之前靖虞战事而做的准备,到时夏国出手,落井下石的就是夏国。” 周利明白了,靖国要攻虞国,又怕夏国攻不下,所以列兵即是给夏国的交代,又是给靖虞留下缓冲之地。 “那夏国此事却像是给靖国做嫁衣。” 君邪摇头,“不对,夏国有决心拿下虞国,所以该担忧的是靖国,并不是平添嫁衣。” “丞相大才。” 君邪不置可否,只道:“准备吧,回翼郡。” “王上没有指令。” “指令在路上。” 见识过君邪太多的神奇,周利已经对他的话不再存疑,所以便也下令准备,静待指令的到来。 君邪悠悠地喝着茶,却在考虑着是否就此离开。可⚚💀如今抽身却有不甘,想来也对不起云舒。 “若是云舒还在,定不愿见我冒险,可她已不在,就可为她而冒险。” 君邪自言自语,所起身子,想将自己隐藏。 “他怕,他如今一定在害怕!” 叶清川十分笃定此时君邪的状态。 颜灵雨却是不信,“他是麒麟子,他不会怕杀局。” “不。”叶清川摇头道:“他怕的是云舒会骂他。” 云舒?颜灵雨虽没见过云舒,却从叶清川的口中听说过她,也惋惜她与君邪的爱情。 “她已经走了,君邪想被她骂也不可能了。” 颜灵雨说这话时情绪有些低落,好似那就是她与叶清川的未来。 叶清川察觉到她的失落,将她拥入怀中,轻声道:“所以他怕死,像我一样,又和我不一样。” 君邪怕死是怕遇见云舒,而叶清川怕死是怕再见不到颜灵雨。 颜灵雨听懂了他的情话,心底暖暖的,却又不禁问:“我们不能离开吗?我也怕,我怕你会是下一个君邪。” 叶清川轻轻吻了颜灵雨额头,“所以我们要帮君邪,只要君邪还在,我就永远不是下一个君邪。” “可若他不在了呢?” “那就离开,我保证。” 颜灵雨听后不喜,反而患得患失,“你其实不必为了我舍去你的坚持。” “可我的世界如今只有你。” 颜灵雨笑了,笑得两眼变成了月亮。 她以前很喜欢👽🎗笑,可惜在叶清川身边,她的笑越来越少,而今,她又再想起了笑。 看着颜灵雨的笑容,叶清川也笑了,“我不必与君邪争个高低,因为我已经赢了。” “阿嚏!” 周利带着一群士兵进屋,见缩成一团的君邪,关切道:“丞相可
是感冒了?” “或许。” 之后便是短暂的沉默。 君邪望着周利身边的士兵,问:“指令到了?” 周利沉默。 “看来是到了。” “丞相果然料事如神。” 君邪不再缩着,反而起身,挺直腰板,“周利,你不应该犹豫,不然这就是下一个借口。” 周利目光一闪,“奉令,君邪与靖国交往密切,有通敌之嫌,剥夺一切权利,即可押送回翼郡。” 没人动手,周利侧身,“麒麟子,请。” 君邪拍拍衣袖,双手背后,神情自若地走出,自己走入了囚车。 君邪通敌被囚,消息如风,吹过启国。 “他下手太早了,会出大事!” 陶老板自己在翼郡经营一家茶馆,可如今他无心喝茶,却是焦虑地来回走动。 他一旁坐着的是姚老头和三娘,三娘依靠着姚老头,安静,可人。姚老头却反感陶老板在面前晃荡,不满道:“安稳点,活了这么久一点稳重都没有。” “稳重?他能对麒麟子下手,下一个可能就是我们。上位者果然无情无义,恨我……” 姚老头不愿听他唠叨,打断道:“是你,不是我们。那蛊在我们体内无任何影响。” 陶老板一听,也是气,却压住怒火,坐到姚老头对面,“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你就忍心看我死?” “谁说你会死?” “易枫那小子都对麒麟子下手了,兔死狗烹,下一个不就是我?” “不,你想多了,你远远比不上麒麟子和叶清川的威胁,安稳一点,人家就懒得动你。” 姚老头接着道:“况且麒麟子还不一定死。” 陶老板反驳,“还不死?靖国拿下一线天也要跟夏国内耗,靖国拿不下一线天就可能被夏国攻陷。对夏,易枫那小子就没想过要用麒麟子,这样麒麟子还不死?” “若要麒麟子的命,麒麟子要么逃,要么死,绝不可能押送回翼郡。” 陶老头眼前一亮,“你是说他不太可能要麒麟子的命?” 姚老头答,“如今的夏国势大,即使他早没计划用麒麟子,如今也不得不考虑。” “也是。” “而且,他囚麒麟子回翼郡,就是看谁会出手,出手的这些人都是他忌惮的人或忌惮他的人,他自不会留这些人存在。麒麟子就是个饵,所以才叫你安分点。” 陶老板点点头,看了姚老头一眼,忽然又有些想不通,疑惑道:“你都能看明白,其他人会看不明白?易枫这计策应该没用。” “不,有用。他们不敢赌。” 陶老板点头,他算是彻底放下心。只是危急过了,为何会有一股寒意。 陶老板将目光转向一旁,见三娘正盯着他,他才想起刚刚似乎贬低了姚老头。 “你,你们慢品,我再去给你们烧一壶。” 他怕三娘,实在是因为被打出了阴影。回想过往,三娘下手只图痛快,没有轻重。血泪史的过去,不堪回首。 陶老板匆匆离去,三娘看向身边的姚老头,“其实你不必跟他说的那般明白。” “为数不多的老友,再舍弃就真没有了。” 三娘点头,她只会提醒姚老板,从不会反对。 同样的讨论出现在翼郡各处,他们最后都猜到一二,却如姚老头所言,他们不敢赌。这个口子不能开,开了便人人自危,所以他们只能硬着头皮或明或暗帮助麒麟
子。 处处风云,启国也不能少。 易枫站于高点,俯🎧📢🜠视着翼郡,而他的身边是白虎大白。 大白等白虎自上次与夏对战后便一直隐于山林养伤,易枫也时不时过来看它们。或许,现在他能相信的就只有这几只白虎,其他人,人心隔肚皮,他不敢轻信。 坐在大白身边俯视翼郡,看风云变幻,心头却说着可惜。他本想此次直接处决君邪,可夏国的野蛮成长让他绝了念想。 如今的易枫越来越势利,所以他没有处决君邪。可他仍旧利用君邪,调出可能有隐患的人,他的想法很简单,谁怕死,谁就有隐患。没有道理,在他看来却有逻辑。 怕死之人必是惜命之人,而敢出手之人是有本事之人,有本事便可能有威胁,而他既有本事,又怕死,那便心怀不轨。 这就是易枫认准的逻辑,在所有人眼中,他已经疯了,可他却觉得自己异常清醒,清醒到看清大势,清醒到认清身边人。 “大白。” 不知什么时候起,他给大虎起了名字,而且他也只说这两字。 他对穆菀青说过不少的三个字,可穆菀青还是走了,到如今都没有一点消息,所以他不愿再说三个字,两字就极好。 大白听到易枫的呼唤,抬头看了他一眼,见易枫依旧望着翼郡,只是随意叫唤了一声,又将虎头垂下继续美梦。 易枫喊了声,只是为确定大白在身😣边,他能摸到大白,可仍要喊一声,这样让他不至于太孤独。 夕阳西下,他也该回去了。启宫还有沅芷等他。 他不喜欢沅芷,以为他的心底只有穆菀青,可他活得太势力,沅芷身后有羽国,羽国地理位置特殊,他舍不掉,而且沅芷本身就倾国倾城,所以🙄🇷,虽不喜欢,可却无太大意见。 而且,易枫心底曾多次以“所爱之人,并一定真在一起”为由说服自己。 夜临,易枫回了启宫。而不远处,扣押君邪的囚车真正缓缓前行。君邪如今已经猜到易枫心底的想法,不过他愿意当这饵,这是毁灭启国的一次机会,虽暂不能见成效,却合他心意。 君邪本就没想过瞬间灭亡启国,启国还有存在的必要,可埋下隐患在未来爆发,这实在是太和心意。 望着满天星,君邪轻笑,猎人,可能是猎物。而猎物中不乏猎手。